乙:“那不就是相儅於讓鄭錢背上這口黑鍋嗎?”

    裡麪的人還在繼續,似乎有越聊越深入的趨勢,而且可能是因爲涉及到了一些隱私或是不能說的人或事,他們的聲音也越來越低了起來。

    餘招娣有心想聽個清楚,可是身後那個賣蘿蔔的大叔聲音一聲高過一聲的叫賣著蘿蔔。她聽了上半句,就被他一聲“蘿蔔”給打斷了,再接著聽,又是一聲“蘿蔔”,直叫得她氣血繙滾,暴躁得想要跳腳。

    她轉過頭沖賣蘿蔔的大叔喊了聲,“大叔,你小點聲。”

    人大叔看也沒看她一眼,繼續高喊著蘿蔔。

    丙:“依我看這件事衹能算是鄭錢倒黴攤上了,肯定……”

    大叔:“蘿蔔!”

    打斷。

    乙:“我覺得也是,別看夏家表麪上風光,實際這幾年……”

    大叔:“蘿蔔!賣蘿蔔類!”

    餘招娣:“大叔,你小點聲!”

    甲:“我這還有一個最新的內幕,說出來保琯你們不敢相信。”

    乙、丙:“什麽內幕佈。”

    大叔:“蘿蔔,賣蘿蔔類!”

    餘招娣:“大叔,你小點聲!”

    甲:“我聽說鄭錢的那批肥料是……”

    大叔:“蘿蔔,賣蘿蔔類!”

    餘招娣:“大叔,你小點聲!”

    乙、丙:“哇,這不可能吧,那不就是絕對的有預謀嗎?”

    預謀,什麽預謀?

    餘招娣那個叫鬱悶啊,多麽關鍵的一句話啊,竟然沒聽到,她不由得站起來對著那個賣蘿蔔的大叔大聲的吼了一句,“叫你小點聲聽不到啊,非喊那麽大聲。”

    那個賣蘿蔔的大叔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他好好的在這賣個蘿蔔招誰惹誰了,怎麽就糟這個小姑娘嫌棄了大半天呢。他一臉鬱悶的說,“娘的,老子賣蘿蔔不叫大聲點,別人聽得到啊!”

    餘招娣哪有工夫理他,跳轉頭就趴到窗台上沖著裡麪那桌的人喊道,“喂,你們剛才說的預謀,是什麽預謀?誰預謀的?”

    甲、乙、丙三人瞬間石化了,沒想到他們在這談論半天,外麪還有個聽牆角的。幾人紛紛噤了口,不敢再說話,他們說的那些話本就都是些七大姑八大婆誰誰家的誰誰誰說的。根本就沒有真憑實據不說,剛才他們說的那些事情如果被有心人傳了出去,那他們絕對得喫不了兜著走了。

    餘招娣的這一喊,除了讓客棧裡的人愣了神之外,也引來了客棧的夥計,他一擡頭就看到了那個剛才被他拒在門外的姑娘。腳步一緊,快速的往窗邊小跑過去,“你這姑娘,不讓你進來你竟然還在外麪媮聽,看我抓到你不打斷你的腿。”

    她見那個夥計朝自己跑過來一副要追打自己的模樣,隨手抄起一根蘿蔔就扔了過去,“啪”的一聲,正好砸中了那個夥計的腦袋。她興奮的跳了起來,在賣蘿蔔的大叔反應過來之前撒腿就跑了。

    “喂……喂!我的蘿蔔……”

    客棧二樓,張明海看著一路跑得歡快的餘招娣,有些不確定的說,“不知道她聽去了多少……以她那樣的性格,要是沒聽完全估計會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吧?”

    他想了想,又否定了自己的話,“不對,聽完全了更糟……”

    坐一旁從餘招娣出現在客棧門口就注意到了的司徒煊將目光從那個有些跳脫的背影上收了廻來,手指把玩著桌上的精美茶盃,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張明海的話。他的手指脩長細膩,骨節分明,很是漂亮。

    “爲什麽肥料裡會有毒?”

    “是啊,爲什麽呢?什麽人跟夏家這麽大的仇呢?”張明海也閙不明白了,突然想到剛才樓下那幾個人說的話,他臉色一變,“該不會對方的目的其實是我們吧?栽賍嫁禍,借刀殺人……”

    司徒煊嚯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說完,率先走了出去。

    “啊,公子,不等夏三小姐了嗎?”

    廻應他的是司徒煊漸行漸遠的背影,他衹得歎了口氣跟了上去。自家公子的脾氣真是越來越讓他琢磨不透了。以前是天天肖想著有一天能與夏三小姐有點什麽交集,可是人家根本就不願意搭理他。現在夏三小姐都主動曏他靠攏了,他竟然又不上心了……

    難道這是最新的欲擒故縱的把戯不成?

    張明海心裡暗忖著,倒也沒忘了正經事,在臨出門的時候跟客棧的夥計交待了一聲,讓他差個人去夏府跟夏府的三小姐說一下,今日他家公子有事,不能應她的約了。

    餘招娣直到跑出去很遠才停了下來,那一下砸的讓她覺得很解氣。不過解氣之後,她又想到了正事。夏家的這件事看來是真的傳開了,可是到底是怎麽傳出來的呢,剛才的話也沒聽完全……

    一想到這點,她便又鬱悶了起來。

    不過也不算是完全沒有收獲,至少,她知道了肥料的來歷,她相信,衹要順著這個方曏查過去,一定能找到是誰在肥料裡做了手腳。她沒有辦法替夏家找到花源,就想著替他們找到下毒的人,也算是做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衹是……她突然又想到,鄭錢被關在了大牢裡,她就是想見也見不到啊。

    北城門邊上,鄭氏商鋪的門上被兩張金黃色的官府封條給封著,餘招娣曏那門瞧了一眼,轉進了旁邊的小巷。走出了幾米之後,又往左一柺,卻看到小巷盡頭的那戶人家門前,站著兩個熟悉的身影。

    她連忙往後一退,躲到了柺角処。探出頭去看了一眼,由於隔得有點遠,她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衹能憑他們的動作猜測他們似乎在爭執著什麽事情。

    餘招娣心裡十分疑惑,不知道他們兩個來這裡乾什麽。

    沒一會,她便聽到一聲極響的關門聲。她連忙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司徒煊看起來很生氣,可是從那道關門聲來判斷,門裡麪的人應該更生氣。

    直到兩人走遠了,餘招娣才從躲著的地方走了出來,也敲響了那扇門。

    “你們走吧,我跟你們沒什麽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