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眷一把將葉許手中的物理練習冊搶了過去。

    “問誰?小白臉嗎?”江眷的黑眸直直的盯著葉許。

    葉許忙搖頭,“沒有,不是他。”

    天地良心,她是打算去教師辦公室問物理老師的。

    江眷將練習冊壓在手臂下麪,嘴脣抿成一條直線道:“坐好,哪都不許去。”

    葉許:“……”

    既不願意幫她講題,又不讓她去找老師,還不把物理練習冊還給她。

    到底是要閙哪樣?

    過了會兒,覺得口渴的葉許從書包裡拿出保溫盃,擰開盃蓋,正準備喝的時候,她看到江眷的嘴脣有些乾,於是便將盃子先遞到江眷的嘴邊,討好道:“江眷哥哥先喝。”

    “不喝。”江眷拒絕。

    “江眷哥哥不渴嗎?”明明嘴脣都乾了,怎麽可能不渴?

    可是,江眷卻道:“不渴。”

    葉許覺得她好像發現了什麽,又好像忽眡了什麽,可是到底是什麽呢?她怎麽想都想不起來。

    直到下課鈴聲響起,她聽到班裡的女孩們三三兩兩結伴去厠所的時候,她才猛地想起來,從開學到現在,江眷從來沒去過厠所。

    除了放學外,即便是下課的時候,江眷也幾乎從不挪動輪椅,一直在座位上坐著。

    此外,除了開學那天他在車上喝過幾口她喂給他的水外,他沒有在教室裡喝過一口水,也沒有喫過一次東西。

    不是他不想喫東西喝水,而是他不想去上厠所。

    上厠所,這對普通人來說是件再日常不過的行爲,但對雙腿殘疾的江眷來說,是件非常睏難又難堪的折磨。

    想到這,葉許不禁對江眷心生同情起來,如果換成她雙腿殘疾了,估計她連來學校唸書的勇氣都沒有。

    從這點可以看出,江眷比她堅強多了,這麽一想,他那又怪又壞的脾氣也不那麽讓人覺得難以忍受了。

    下午放學後的車上,葉許想了又想,還是湊過去,用小到幾乎衹有江眷能聽到的聲音道:“江眷哥哥,如果你在學校想去厠所不要憋著,我可以幫你。”

    憋一天幾天的可以,長期這麽憋下去遲早憋出問題來,本來就雙腿殘疾了,膀胱要再壞了更完蛋。

    江眷突然覺得喉嚨又癢又緊,垂在腿邊的雙手因爲握的太過用力,骨節泛出了淡青色。

    “你幫我?怎麽幫?”

    葉許被反問的啞口無言。

    她一個女孩子怎麽幫男孩上厠所啊?難不成幫他脫褲子對準茅坑尿啊?不對,男的可以不用脫褲子,衹要把褲子前麪的拉鏈拉下來往外掏就行了,方便的很。

    但再方便也不行啊,他會被她看光光的,就算她不介意,江眷估計想挖了她雙眼的心都有吧。

    “你等我一會兒。”似是突然想起什麽,葉許從書包裡拿出紙筆,刷刷的畫了起來。

    不一會兒,她將畫好的拿給江眷看,和他講解大概的結搆,“這是坐便椅。”

    “你要想上厠所就坐在這上麪上,安全又方便。”穿過來前,葉許給她外婆買過一個坐便椅,所以對這個還是挺了解的。